冰糖tang

冰帝笔记09

炎帝死死盯着那个地爵逐渐远离的影子,身上迸发出燎原般的戾气。

这一股敌意让铂伊司有些诧异。

他确实从风音得知了一些地火密事,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炎帝见到地爵,会一时失态成这样,着实在他意料之外。


等炎帝再瞥向帕德尔,那股显而易见的暴躁也被压了下去。

“竟然能和地三爵打个平手……”

炎帝顿了顿,问:“他是叫帕德尔?”


铂伊司闻言看了他一眼。

这位怪脾气的帝王神色如常,手里握了把不知哪里来的折扇,正一下一下不疾不缓地在手心里敲着,眉目阴晴不定,指不准会做出什么的样子。

正欲开口,一股巨大的魂力震荡便自大陆西方遥遥传了过来。

 

炎帝立刻敛神沉默了下来,继而想到了什么似的,忽地一笑。

他的视线随即落到身边的人身上,温润如斯一如既往,任谁也想不到,这样的人会在其中掺上一笔吧。

铂伊司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,本想借风水禁言录,用这位水一爵拉祭司下水,可看现在的架势……

祭司居然不惜惊动了上古魂兽。


想必等着吉尔伽美什的是一场联手猎杀。

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,白银祭司从来都是如此掌控王爵的。

不。

应该说,何止几个王爵呢。


这些年来,西鲁芙帝王之尊,还有伊赫洛斯贴身护着,可即便如此都几次险些丧命,何况其他反抗的人?

铂伊司亲眼见证过,西鲁芙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,正是因为这个,他才一直不愿意艾欧斯牵扯进来。

如此惨痛,怎么舍得让心爱的人经历。

 

“我猜,下一个,”

炎帝似笑非笑摇着扇子,笑得像只狐狸,“就是你了。”

在祭司眼里,吉尔伽美什尚且不能留,遑论有黄金瞳孔的铂伊司。

提前对吉尔伽美什动手,多半是已经找到了能替代他的人,一旦得到零度王爵,今日的吉尔伽美什,就是明日的他。

铂伊司并不搭茬,他看着天边,遥遥万里的云层翻滚不休,恰如当日蛟龙现世,压的人喘不过气来。

 

留帕德尔在这里,铂伊司自己回了风源,只是并非回风津道,而是转向去了绒花宫。

这几天几乎每隔两三个时辰,西鲁芙就会派人传一次信,他想不出多棘手的事情能让她如此着急。

西鲁芙比他预计的还要严肃的多,她甚至直接推掉政务赶了回来,刚一见面,就马上挥手屏退左右:

“你实话告诉我,冰帝,对你有多重要?”

 

劈头盖脸的一句话里,铂伊司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,他眉心立刻蹙了起来:

“他怎么了?”

神色里是肉眼可见的在意和紧张。

再明显不过的态度。

西鲁芙咬了咬牙,就多余等了这么些天问他!她就该早早动手料理才对!

“祭司想除掉你的法子,就是冰帝。”

“陌情蛊你听过吧?十几年前冰帝被下蛊之后,他第一眼见的那个人,就是你。之后也不用我说了。”

 

荒唐。

这是铂伊司的第一反应。

白银祭司何至于荒唐至此。

紧接各种想法飞速在脑海闪现,

不可遏制。


如果相识伊始就是一场身不由己的局,那么这份感情又算什么?

如果一切所谓爱他都是因为蛊毒,那这十几年相处又是什么。

铂伊司皱紧了眉,这怎么可能。

太过荒唐,但偏偏说的人是西鲁芙,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因德开玩笑的人。

铂伊司薄唇紧抿,不自觉压低声音:

“你胡说些什么。”

 

“行了,这事你别管了,”

西鲁芙摆了摆手,“我来解决。”

素日明艳的脸上一片寒光,区区一个蛊毒就想毁掉他们,真是笑话。

她快步与铂伊司擦肩,却被猛地拽住小臂。

西鲁芙一双水眸全是震惊,竟然第一个拦自己的不是祭司……

而是此时此刻最该站到她这边的铂伊司?!


铂伊司紧紧闭起眼睛,除了略微沙哑的音线和瞬间没了血色的面容之外,没有泄露半分心绪。

那语气不容辩驳:

“不准动他。”


“不动他?”

西鲁芙的声音立刻抬高,“你疯了不成!现在还护着他?他来找你都是因为蛊毒!搞不好漆拉跟他一直都是知道的,就是在耍你!”

“爱与不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,无需任何人插手。”

“你能不能清醒点!你可是有黄金瞳孔的,他不死你就得死!”

 

西鲁芙死死攥住纱裙,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,抿唇看他良久:

“好,好。你做什么我都不管,唯独陌情绝不能冒险。艾欧斯我不会放过他。要么你自己动手,要么我亲自动手。”

“铂伊司,我让你自己选。”


西鲁芙鲜少在铂伊司面前流露上位者的姿态,惯做决策不容置疑。

铂伊司依旧站在那里不为所动,他睁开眼,似是几番挣扎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,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人,口中的几个字清清浅浅:

“别逼我封锁绒花宫。”

 

似是气急了,西鲁芙的额角瞬间露出青筋,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被一声传报打破。

“陛下,铂爵,计划有变,水源的冰帝突然出事了……”

“愣着干什么还不追!立刻封锁消息!铂伊司去水源不能透露半点风声!!”



福泽镇。

索迩醒过来的第一件事,不是养伤,而是立刻去找祭武,当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,就是寻找零度王爵。

不管形势如何复杂,他都相信铂伊司会尽力保祭武一命,但总不如此刻亲眼见到放心。

少年红白衣襟,脸上激动担忧搅在了一起。

还好,祭武一直听话地在福泽,没有搅进这滩浑水。

“走吧,接着找人。”

“可是王爵,怎么知道谁是零度王爵啊?”

“他脚踝上有零字刺青,那东西就是零度王爵的封印。”

 

零字,刺青?

--上头沾东西了。

--那个啊,那是个刺青,从小就有了。

祭武在片刻怔愣过后,心脏怦怦地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,也就是说,零度王爵,岂不就是……

麒零?!


他不自觉干咽了一下,问:

“王爵,如果……我是说,如果,他被找到,会怎么样?”

索迩不打算多做解释,他现在伤还没好利索,每说一个字,胸口就一钝一钝地发疼:

“要么死,要么生不如死。”


祭武的脑袋里,嗡地一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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