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糖tang

冰帝笔记10

亚斯蓝心脏。

特蕾娅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臂,飞速思索着如何逃离,然而面对祭司这样偏执莫测的人毫无办法。

她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,艾欧斯竟然会浑身是血的昏迷在这里!

来不及想太多,特蕾娅立刻闪身挡在昏迷的艾欧斯面前,全然没有素日的妖娆,声音不住颤抖:

“祭司大人三思!风后本就虎视眈眈,今天杀了陛下,连铂伊司也不会善罢甘休了……到时候……”

 

少年的脸色有种不正常的苍白,身形削瘦,反而在幽暗中格外慑人。

“铂伊司?只要动过他的人,哪怕现在毕恭毕敬送还给他,也没用了。”

而且……

少年诡秘一笑,冰帝一死,铂伊司就再无余力思考,这可是他们千辛万苦为铂伊司量身定做的软肋,如今零度王爵找到了,自然要发挥这条软肋该有的作用。

吉尔伽美什已经囚禁,再没了铂伊司,就无人能阻拦他们了。

 

少年的目光有一种病态的狂热,让特蕾娅克制不住恐惧,拼命想后退,她隐隐明白了这一连串事情的前因后果,又因为逐渐明朗的真相而浑身冷汗直流。

却只能看着那个少年一步一步向他走近,空旷的心脏,脚步清晰宛如圣歌,那少年在她面前蹲下来:

“一枚棋子,只需要拼尽一生为棋手厮杀,可他们一个两个,都在妄想逃离棋盘,所以我再不舍得,也只能毁掉。”


地底安静下来,只有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放大,然后噗嗤一声——

一根冰刺稳稳刺过后边艾欧斯的魂印。

“特蕾娅,你,为什么替冰帝求情?”

 

“祭司大人,风源一度王爵铂伊司来了。”

 

绒花宫。

地火两源关系错综复杂,帕德尔本是来找自己王爵的,却不想正巧见一个风津猎人跪在这里,第一句话就是,朝臣上书请陛下速速召回铂伊司,就此事给臣民一个交代。

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就看到伤势未愈的索迩王爵竟然也在这里。


麒零就是零度王爵。

麒零已经成了水源七度使徒。 


如今索迩带回来的消息已经够头疼的了,铂伊司更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
西鲁芙使劲按着自己的太阳穴:

“还叫他回来什么……直接杀了多干脆。”

帕德尔未知因果,乍一听立刻皱起眉,西鲁芙瞥了他一眼,冷哼:

“怎么,我还嫌便宜他了呢!”

 

伊赫洛斯赶紧扯了一把帕德尔的胳膊,朝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多言。

“赫赫你去,找个机会把阿克硫克放出来,我可不信,他们会甘心把零度王爵让给水源的祭司。”

阿克硫克越狱,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带零度王爵回风源,自相残杀的戏码,谁还不能弄一出了。

“是,陛下……那王爵?”

西鲁芙:“别跟我提他!”

 

 

亚斯蓝心脏。

“铂爵大驾光临,不胜荣幸。”

铂伊司并未理会,视线径直落在角落的一抹人影身上。

他半躺在哪里,没有一丝生命迹象。

精致的瞳孔猝然一震,着火一般亮如鬼灯,白色残影骤然闪过,一把将人抱起来。

怀里的人眉目安详,如同许多个躺在他臂弯里的时候。

双耳嗡鸣,冒出阵阵冷汗,他缓缓探向脖颈。

指腹之下,冰冷,安静。

 

接到风音迅速赶来的卡伦克,隐约生出不祥的预感,他悄悄叫了下,铂伊司并没答应。

只是见他淡淡垂眸,有些机械地转过头看着那块硕大的水晶。

卡伦克只能看轻他的侧脸,瞳仁亮的惊人,仿若废墟中砰然惊醒了沉寂空气的烈火,末日一般厮杀飞溅、燃烧定格,最终湮灭无踪。

一抹玉白的影子半跪在那里,静到了极致,但他周身的每一丝空间里,

生机若有实质,

寸寸成灰。

像极了世界崩塌的样子。

 

他在艾欧斯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,缓缓站了起来。

那气息过于骇人,以致所有人一瞬间失声。

少年收敛了唇角的笑意,手心聚集的黄金魂雾几乎凝成液态,正要开口,却突然戛然而止——

 

铂伊司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。

 

风暴骤起,魂力肆虐、

艾欧斯恰在核心,那风眼位置恍然是飓风到来时最平静安宁的地带。

四周刹那间亮如白昼,伴着近处白银使者的尖叫血雾暴起,铂伊司掌中魂印突变,以强大的攻击之势锁定了地底水晶。

 

衣袂飞舞,一道金光自指间冲出,瞬时化作数百道华丽的风刃爆射开来,正冲着——水晶正中心!

一层层黄金魂雾骤然迸发,层层叠叠缠缚着硕大的水晶,其上正急速流转着金色光华,魂阵加强,深深刺入每一寸晶体之中。

光华流转的剑下隐隐现出一道道裂痕,眨眼间出现无数寸长缺口,自上方俯瞰,金光阵阵,水晶之中原本的平衡被骤然打破,魂力在其中胡乱冲撞起来——

 

整个心脏刹那间陷入一片混乱,在场几个人被狠狠震飞,嘭地一声摔到墙壁上。

变故突如其来,所有人措手不及!

特蕾娅大惊失色地从地上爬起来,他竟然……攻击水晶……?

修川地藏扫向艾欧斯,目光如利刃,要冲破周遭禁锢,却仿佛碰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,生生将他震退开去,凝神冲击爵印,几番尝试却依旧无法逃脱。

自水晶向上滚滚翻腾起黑雾,其中隐约可见一道身着灰袍的神秘身影,看不清样貌,浓墨如雾,令人只消一眼便不由自主地遍体生寒。

祭司料到了铂伊司会动手,想好了在这个男人进退失据的一刻如何步步蚕食,一 一斩断后路,然后风后、因德,通通永绝后患,却不想铂伊司会如此直接——

 

整个心脏,修罗场一般。

漫天的血雾被卷进风暴之中,特蕾娅的指甲死死掐进石壁之中,她身上的衣襟猎猎作响,一时只觉胸口窒息到无法呼吸。

浓重的恐惧自头顶压下无处可躲,死亡的危机刹那降临。

一个念头让特蕾娅觉得整个人都踏进了地狱——

这么大的动静,外边的白银使者不可能听不到,水源的王爵不可能赶不来,而他居然全无顾忌……

铂伊司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,他一秒种都不贪恋,不惜一切。

 

他只要白银祭司陪葬,他要他们神魂俱灭!

同归于尽根本无需后路!

 

一道漆黑的结界自少年掌心迅速挥出,向着铂伊司笼去——

几乎将他完全吞噬。

铂伊司喉咙一甜,却依旧没有停下,一秒也没有。

他目光微沉,神色冷然。

体内精纯的魂力仿佛没有极限一般,汹涌地尽数砸向水晶,将裂纹变得如沟如壑,破碎的水晶碎片贴着脸侧飞出,留下一道道血印。

手中持剑,不顾一切地飞身劈砍着已经豁出大块缺口的水晶——

随着那缺口越来越大,少年面容扭曲,狠辣一次胜过一次地朝他攻击,企图借以阻止。

 

一道风幕将其他攻击彻底隔绝,卡伦克勉强替他挡住几分,胸口瞬间出现了拳头般大小的血洞,他咬牙,三分魂力支撑自己,七分拼死阻挡越发癫狂的祭司,回头急切道:

“铂爵!再这么闹就没法收拾了!你快停手!!”

铂伊司却恍若未闻。

 

他做梦也没想到,一向清贵谦和的人,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,决绝到如此地步,他更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,竟宁可粉身碎骨也要换祭司一命。

卡伦克额际冷汗如雨,如此这般全界崩塌,没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里……

“铂爵!快停下!!”

 

眼前那一道玉白衣袍足踏金光,剑光朗若皓月,又凌冽如冰,裹挟着万千风刃将这空间辉映地恍若白昼,慑人的冰晶顷刻爆开,眼见着在其中沉睡的少年身体露了出来——

铂伊司咽下鲜血,双手合握,自半空垂直向下,剑身狠狠刺向那躯体额头正中!

整个地底剧烈震荡起来。

炫目的金色刺的人睁不开眼睛,在促狭的空间之内如同魔咒一般,汹涌的魂力聚集,那颜色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深邃,迸出愈发灿烂的光芒。

 

耳边是凄厉怨毒的尖锐嚎叫嘶吼。

那是万锁锥骨的痛苦。


整个地底,转眼间千疮百孔,正要腕上用力,一道声音猛地闯了进来——

“他没死——!!”

话音未落,一道强悍的风盾反震自后背而来,漆拉眼前一黑,一道血箭喷洒而出,不过刚刚出现,就险些丧命……漆拉按住肩膀深可见骨的伤口,也因为这句话,整个空间霎时静了下来。

铂伊司侧过头,暗沉的眸子里遍布硝烟。

 “……真的,我悄悄给他喂了药……他没死,”漆拉气为喘匀,难得有些狼狈地看着铂伊司的眼睛,“最多一天,会醒的……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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