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糖tang

冰帝笔记12

冰帝宫。

床榻上的人肌肤温暖,却缺了血色。

十几天来,铂伊司手心里输出的精纯魂力就没敢断过。

冰帝生死不明,恰巧他突然出现,所有人都在说是他做的,偏巧这个时候,亚斯蓝出现硕大的魂力旋涡,因德自顾不暇,风水两源乱作一团。

风音的消息也越来越频繁,铂伊司很清楚艾欧斯终究会醒,但床上的人就是迟迟不肯睁开眼睛。

一日复过一日的希冀变成失望,让他逐渐焦躁起来。

 

又是一夜沉静而逝,晨光透过屏障落在脸上,榻上的人才有了悠悠转醒的迹象。

铂伊司赶紧去握他的手,直到见了一抹琥珀色,才骤然松了一口气,仿佛从阴森的棺木之中回到人间。

 

醒了。

终于醒了。

 

“铂伊司……?”

艾欧斯的意识尚未回笼,只觉得突然有人隔被将自己抱住。

自己的声线比平日里哑了不少,铂伊司一言不发,只抱地死紧,他看不到铂伊司的表情,却是头一次诧异于这个人的不同以往——

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,整个人都崩得极紧,带着细微地颤抖。

很快,那股诧异变成甜蜜,继而发酵成无法控制的心疼。

“什么时候来的……我睡多久了?”

 

“没多久。”

铂伊司的嗓音有些哑。

“你放心,其他的都稳住了,朝政上等你伤好了去露个面,”从眉间吻下,沿鼻梁吻到唇上,温存许久,罢了低声问,“你没事就好……睡着还不肯醒,生气我之前不陪你,要一次性讨回来啊?”

“……那,你呆多久?”

艾欧斯抿了下唇,下意识这么一问,才是彻底清醒了过来,稍加思索就立刻明白了,铂伊司不可能这么巧的出现在水源,更不会这么巧的等在这里,他的心脏瞬间一紧。

“你当时去心脏了?你还好吧?有没有打起来伤好没有……”

手心里立刻萦绕起魂力,伸手就去探查铂伊司的身体状况,却被一把握住拦下动作。

 

眼前人眸中带笑的样子成功消除了艾欧斯的紧张和不安,他当日还奇怪……原来,目的是铂伊司。

“铂,你先离开水源。”

铂伊司一笑,问:“要替我报仇?”

“我要扒了他们的皮。”

明明怒形于色的样子,落到铂伊司的眼里却是可爱的很,他把捏着的指尖放到唇边啄吻:“这么喜欢我么。”

艾欧斯显然怔住了。

“小艾……”

--铂伊司,陌情蛊你听过吧。

“……你为什么喜欢我呢?”

话刚出口铂伊司就后悔了,想要转移话题逃避,又极度期待着一个否认的答案。

而讶异过后,艾欧斯迷茫的表情,更像极了一盆冰水。

“我,我也不清楚,就是想你。”

 

想你。

陌情,总要解的。

那么这份思念呢。

铂伊司闭上眼,一瞬间,极度的虚弱与疲惫席卷而至,几乎将他吞噬。

 

艾欧斯立刻去握他的手:“你今天……很不对劲,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,你昏迷不醒吓到我了。”

将人拉过来吻了吻,笑意未达眼底,却是温柔到了骨子里:“见到你,我从没后悔过。”

“小艾,我是不是从来没说过我爱你?这话欠了这么久……补给你,好不好?”

 

 

突然出现的大团气浪,嘭的一声,在麒零四周炸开。

黑夜之中,苍雪之牙不停地拍打着巨大的白色翅膀仓惶逃命,它背上坐着一个黑发少年,正俯身紧紧贴着它的羽毛,过快的气流几乎让少年睁不开眼睛。

直到慌不择路地撞上一堵薄如蝉翼、却坚硬如铁的气墙。

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,它尝试着站起来,却只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,凄厉地在原地发出一声哀嚎。

 

麒零也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,剧烈的碰撞让他眼前一片漆黑,五脏六腑也是错位一般的钝疼。麒零趴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头,缓了不知多久,才发现眼前有双白靴。

 

虽然局势乱,但只要不碰麒零就还有转圜余地,换做以前,或许铂伊司会选那个截然相反的选项。

可如今,亚斯蓝的意外却是让他想清楚了,一只鸟如果太过爱惜羽毛,就只能呆在笼子里。

更何况,他何曾是只被豢养的鸟儿。

无论是为了解眼前的困境,还是为了拿陌情的解药,从零度王爵入手都是最直接有效的,如此一来不会有人妄动,而用这些时间稳定朝政,对西鲁芙来说绰绰有余。

 

如索迩所言,铂伊司的动作极快。

不出半炷香的功夫,已经身处风津道了,跟着王爵回到宫殿里,帕德尔难得在风津道见到了伊赫洛斯。

“奇了,你不在陛下身边,怎么回这儿找王爵了?”

伊赫洛斯面带难色,看向铂伊司:

“王爵,陛下让我带句话。”

“嗯?”

 

“……陛下说,这辈子您都别想进绒花宫了……”

 “都多大了……”铂伊司哑然失笑,这么多年过去,西鲁芙在他面前的样子是一点没改,他闭起眼睛揉太阳穴,看上去很是难受,“改天吧。我实在没心情,改天我去找她。”

伊赫洛斯点点头。

“等解药到手,王爵真的要给冰帝吗?”

闻言,修长的手指顿了顿,映入眼帘的是帕德尔欲言又止的脸。

“怎么,有想法?”

“我不明白王爵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他,拿零度王爵做筹码实在是风险太大了,再说,既然王爵喜欢冰帝,那何必费尽心思弄什么解药,万一他到时候解了蛊毒就……”

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,帕德尔立时噤声。

 

他悄悄去瞧自家王爵的脸色,铂伊司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,只是旁边像座冰雕的似的伊赫洛斯,抱着把剑唇抿的死紧。

伊赫洛斯绷着脸,什么冰帝,没有纠缠最好,到时候他亲自把解药送过去,省得陛下王爵再吵起来。

这两个人截然相反的心思,让铂伊司有些苦笑不得,只是此刻头痛欲裂,一个字也不想多说,他把手里放了很久也没喝一口的茶盏放回去:

“我去休息一会儿,有进展了去叫我。”

 

帕德尔说他不明白,但有的人,只用一眼,就会心甘情愿拿命信他。

风源也好,水源也罢,铂伊司可以为了心爱的人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,但容不得沙子,自欺欺人更没什么意思。

如果只是外因才得以维系,那么这份所谓爱情就算近在咫尺,他也不会要的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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